達拉斯的天氣比較溫和,不像西德州高原的大起大落,都快到聖誕了,氣溫還未降到零下;因此,後院兩棵玫瑰花還堅持在開花。
從初春開到冬至,花的顏色到底還是守住了;只是花瓣稍微稀鬆些,細看一下,好像瓣上也起了些皺紋。起風的時候,特別容易看到。
傍晚時分,我坐在後院曬夕陽,院裡的菊花和秋葉把陽光染黃,暖暖地落在身上,夕照如火燄的餘溫,微風有些寒意,我顫抖了一下,不禁雙手環胸,把自己抱緊,感覺一下起伏的心跳。
入秋以來,玫瑰就不停地在數算,今年還剩下幾朵花;每度花開,花身都有些驚訝,風在葉間,仿佛聽到了喝采的掌聲;莫非玫瑰的生命跟我這個老人一般,也有恐慌的急迫感,在寒霜來臨之前,趕緊把花開完。
我數點自己如花樹,我也想知道,在落雪之前,還剩下幾朵花要開。
玫瑰老了,在風中抖觫,花開已經不再那樣自然,每次綻放,都要使盡全身的力氣,像是夏日的最後一朵;花猶如此,人何以堪,文字如花瓣脆弱,手指如枝,為文如花開的掙扎,再受生產之苦,花貌如嬰,顏面有沾血的皺紋。
這是我,每天的花開花落;這朵路旁的玫瑰,開給主看的風景。
Copyright © 許萬常
All rights reserved. International copyright secured. Used with author’s permission.
歡迎加入我們的官方 LINE 帳號 @255vuxnt